保险公司从投保人那里收到的费用叫做保费收入,从这些保费中,公司承诺在承保期间,为出险的投保人赔偿。保险公司的成本包括索赔、损失成本、行政管理费用。这些费用被倒推分为两个部分:索赔和成本。这些在公司做出预算后,从上一年度的收入中提取预留资金。由于诉讼等原因,索赔、理赔工作经常牵涉很多的法律和医疗成本,可能需要数年时间。盖可公司面临的麻烦不仅是它卖出去的保单产生亏损,而且还有之前的承保预留拨备不足。
1970年戴维森退休了,他的位置由那位华盛顿律师戴维·克里格接任,诺曼·吉登作为总裁和CEO负责公司的日常运作。接下来发生的事情,显示了盖可公司想走出1969年、1970年拨备问题的烂摊子。从1970~1974年,公司新汽车保单的成长率为11%,相比较而言,1965~1970年是7%。此外,公司在1972年进行了代价高昂、雄心勃勃的多元化,投资于房地产、电脑设备和人力资源方面。
到了1973年,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,公司降低了核保标准以扩大市场份额。这样,盖可首次将蓝领工人和21岁以下驾驶员人群纳入投保范围,这两类人员并非谨慎的驾驶人群。这两个战略性的转变——公司的多元化和扩大保险涵盖人群——几乎与1973年政府放开保险价格管制同时发生。不久,随之而来的是,全社会汽车维修和医疗成本的大幅攀升。
1974年第四季度,盖可保险公司的承保损失开始大幅上升。在其28年的历史上,公司首次出现了高达600万美元的损失。令人惊讶的是,公司保费对盈余的比率仍然是5∶1。然而,公司继续扩张,1975年的第二季度,盖可报出更大的亏损,并宣布取消0.80美元的分红计划。
吉登总裁聘请了知名的明德精算咨询公司(Miuiman&Robertson),希望它们能提出建议以扭转下滑的局面。研究结果并不乐观,咨询公司认为盖可的拨备金短缺3500万~7000万美元,需要补充新的资本才能生存。盖可董事会采纳了咨询公司的建议,并向股东宣布。此外,盖可预计1975年的亏损将达到惊人的1.4亿美元(最终实际是1.26亿美元)。对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,股东们和保监会都傻眼了。
1972年,盖可公司的股价最高达到每股61美元,到1973年,跌去一半。1974年,跌去更多,达到10美元。1975年,董事会宣布预计的巨额亏损时,跌到7美元。几个股东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以欺诈罪起诉公司。盖可公司的管理层申辩说,公司的困境是由通货膨胀和离谱的法规、医疗费用引起的。但问题是,这些难题是所有保险公司都要面对的,又不是盖可一家独对。
盖可的问题在于脱离了它原有的只承保谨慎驾驶者的传统成功方法。更要命的是,它放松了公司的成本控制。由于公司降低了投保人的准入标准,它的新保单出险率以及出险频率都高出原来的预期,导致拨备不足。在它低估了承保风险的同时,又提升了固定成本。
1976年3月的盖可公司年会,吉登建议公司换一位新总裁或许能改善公司状况,他宣布公司董事会已经开始寻找一位新管理者。此时,公司股价已经下跌到5美元并依然摇摇欲坠。 10
1976年年会之后,盖可宣布来自旅行家集团的43岁的市场总监约翰·J·伯恩成为公司的新总裁。新总裁上任不久,公司就宣布一个7600万美元的优先股集资计划,以提升公司资本金。但是,投资者非常失望,股价下滑至2美元。
在此期间,巴菲特正在悄悄地、持续地买进盖可的股票。当公司摇摇欲坠,处于破产边缘时,他投资了410万美元,以3.18美元的均价买进了1294308股。



